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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我的河南

已有 549 次阅读2008-4-19 22:02

没有特别的喜欢我的家乡,有时想它太狭小,太熟悉。远方的山或许更嵯峨,更雄伟。河南论坛|中原社区  J& r% ?+ k' h3 e0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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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平庸无奇,茫茫一片平地,望不到边际。小的时候听大人唱着“高楼万丈平地起”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高楼呢,我的家乡没有很高的楼房,上个世纪的80年代更没有。有的只是聚集在一起的凌乱而有秩序的小村庄,没豪华的大商场,情调十足的咖啡厅,3D或4D影院。有的只是几个或十几个村庄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集市。每逢那天,七邻八乡的人便赶个早,名曰“赶集”。小贩们在指定的地方支个小摊,一天的生意便开始了。卖服装的,卖菜的,卖鞋的,卖日用品的,各自聚集一处,都是固定的地方。人们赶集不用找便知道卖菜要去东边,买肉则要去西边。似无形而有形。集市上人头窜动,每个人都要在这一天买回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砍价还价,如若不成过了今天便没了,也许又要等到下一个集市。那些产品大多是自家制作的,手工粗糙,价格却实惠。服装的样式朴实无华,颜色艳丽,料子通常都是低劣的化纤,还有家织布。然而人们依旧赶集选衣服,穿在身上也要四处炫耀一番。www.hn33.com8 `5 A: i9 s  X2 C: {0 }

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家乡更萧条,满目的苍凉。那个地方沐浴着和别处一样的阳光,喝着和别处同样的水,和所有人的童年一样做着同样的游戏,单调却喜欢。月光明媚的洒满整个村落,盖了一层薄纱,那样的夜晚时候藏猫猫。偌大的街上时不时会响起一两声兴奋的尖叫。大人们则聚集在一起道家长里短,说东家买了几只鸡仔,西家的瓷盆摔了估计两口子又吵架了,村东头刘二哥家姑娘要出嫁了,彩礼多少,风光无比。这些通常都是女人间的话题。男人则呆在一旁闷声抽烟,偶尔来个同伴便会讨论今年的化肥该怎么买才划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这些孩子也不必着急回去,可以疯玩到夜里11点多。黑也不怕,村里的大路上没人也不怕,乡下人淳朴,孩子们可以放心地玩,累了便四处走散回到各自父母的怀中,倒头便睡。www.hn33.com--浴火重生( L! P) C6 e: y$ ]7 T, \% E

日子就这样春夏秋冬,冬春夏秋,轮回的岁月四处疯玩的小孩也长大,成熟。仍旧不喜欢那个装满我的童年的村落,承载我的快乐的地方。我想离开。它太普通,没有特色,没有碧绿如障的山涧,嵯峨的山峰,淙淙的小溪或涓涓的溪流,没有茶园,没有丘陵,连棵椰子树都没有。吃着父亲从北京带来的美味的果脯,北京酥,全聚德烤鸭,转着圈的找属于我的特产。然而,挖空心思的找菜园子里的白菜,豆角,茄子,是特产吗?父亲说那是蔬菜每个地方都有的。那还有梨呢,杏,桃也算吧。呵呵,那也是全国各地都有的。父亲说。
我没有找到可以让我骄傲的特产。有一丝的落寞。但很快就又快乐起来了。在那个熟悉的属于自己的村庄里总是亲切的。看邻居把橙黄的玉米棒剥开一个接一个的编成大的玉米棒,挂在树枝上,映着墙上一串一串的红辣椒,红的黄的煞是好看。很喜欢看奶奶去鸡圈里收鸡蛋,打开用网做的鸡圈,手在鸡埘里一伸,便会拿出几个白白胖胖的鲜鸡蛋。我在外边拍着手等着接。几次想自己进去亲手把鸡蛋拿出来,看看凶神般的公鸡,便退却了。奶奶说,母鸡下了蛋便会咯咯的叫。于是天天留心母鸡叫了没。母鸡一叫我便跑到屋里大喊:鸡叫了鸡叫了。河南论坛是河南人的网上交流平台) J# M+ H+ o0 j  Z- l5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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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泡桐,榆树,杏树,杨树最多。春天槐花香溢整个村落,每家捋上一篮子半篮子的,洗净裹面然后上锅蒸,拌上捣好的蒜汁,香油,一顿香喷喷的菜便做好了。就地取才实惠还好吃。乡下人祖祖辈辈吃,却总也吃不厌。榆钱也捋,一嘟噜一嘟噜的,放在嘴里嚼,生津可口。杨树发芽,吐出一个又一个长毛,我们管那叫“杨狗狗”。放学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拣,回家用细线穿成一串挂在两耳上,像是戴了胡子。春过大半,桃花,杏花,相继都开了,粉的,白的,整个绚烂的春天都让你舒心。夏天都碧野万顷,麦子收了,玉米花生大豆高粱都在拔节,满眼的绿色,满眼的生机。各种蔬菜瓜果都可以吃了。大人们忙着庄稼地,施肥灌溉,拔草灌浆,闲歇的当儿在树荫下纳凉,照样聊聊自身的事聊聊别家的事。乡下人不怕晒,农民天生与大自然打交道,他们说,坐在凉荫下那不叫干活哩。孩子们平时上学,放学回来则帮父母做事,也一样的健壮,做完了可以玩,无忧无虑,心如庄稼地那般平整。秋天忙着收获,播种。忙碌了大半年可以在冬天享受一个快乐的假期。呆在温暖的火炉旁,给孩子们做属于一年的衣服。河南论坛是河南人的网上交流平台. `! E/ o. _0 O; ?

一年也就这样过去了。他们没有想过GDP又增了多少,海湾战争爆发对中东的局势有什么影响,某男明星和女明星的绯问有什么说道。他们只在乎由煤的价格又涨了,猪肉的价格卖不上去,今年田里多打了几袋粮食,自家的娃得了个奖状,老师说可以上清华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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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更替,一代又一代人这样活的也很好。在那个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都在随时间颓废随岁月流逝的变化中都保留自己那独有的清净,独有的淳朴的村落,生活着随日月轮回依旧恬静的人们。www.hn33.com, j( {8 u% F3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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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上了初中,转学到了县里,上了大学和毕业实习后便很少再回老家了。所有有关那片土地的记忆用绿色的蜂蜡在灰质的边缘很好的封存起来。远离了那片土地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喜欢的,就像植物是从生根发芽的那一刻起就爱上了土地一样,我从出生的那一刻,从多年前在深夜里与小伙伴们一起喊叫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在田埂上摇晃的脚步沾满黏土的鞋子用无声的印章刻在了我的身上。河南论坛|中原社区6 A. s9 K* z& d4 J% z  }1 [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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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听母亲说起家乡的人,还有遗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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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闲的时刻全国各地的农民们都要出去进城找些事做,以贴补家用。外出务工的人总是做最累最苦的活。在陌生的城市里他们用身体来换取那一点点却可以换来一张笑脸的工资。城市里的霓红很绚丽,人穿的很光鲜,走路姿势很优雅。然而那些是于自己不相干的。他们想着家里守侯的老婆和孩子,会更用力的在暗淡无光的地下,在泥土飞扬的基地,在无日无夜的工地,用自己的汗水和双手做属于自己的事情。到时回家可以给老婆和孩子买一套新衣服和糖果,给父母买点鸡蛋补补身子,想到这些似乎再苦再累都不算什么了,挥动的拳头迎接的是一家人的礼物。
男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在擦下汗水的瞬间,他们得到的除了钱,似乎多了一点东西,那东西不重,却足已把一个人的身心摧毁,尖利无比。行走在城市里的男男女女在奔向生活的同时也没忘了回头洒下那卑微的一瞥,啧啧的一声,是对来不及洗去的污垢的嘲笑和对那些手无足措的善良的人们的反感。他们嘲弄着为他们建造漂亮的房屋的人们,蔑视着那些为他们提供生活来源的人们,他们对他们的称谓是:乡巴佬!善良的人们想不明白在家乡祖祖辈辈蹲在地上吃饭也没谁说不雅到了城里却招来那么多的白眼,他们从一张张侧目的面孔中似乎读到了卑微。然而男人们是宽厚的,是大度的,踏上回家的列车时他们已经把身后所有有关这个城市里不美好的东西全都遗忘了。能够看见家人该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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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去体会那些展转于城市和家乡的人的心情,不曾去观察从小生活的家乡,不曾真的了解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偌大的厚重的河南,更不曾体会到外人对这片土地的另一种看法。河南论坛是河南人的网上交流平台; W9 H  k' P& ^6 k1 y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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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乡碰到家乡的人还是会很自然的说起那片土地,尽管记忆有些遥远。在他乡的市区看到唯一的一家河南绘面的餐馆,会不由自主的想念起家乡来;在超市里看到了儿时的家织布,会和店主一起回忆属于那个年代的久远。我炫耀着我的家乡,说起那里善良的人们。
所有的刺激来源于2002的那年夏天,一本名为《河南人惹谁了》的紫褐色封皮的书闯入了我的生活,光书名便足已让我震撼,从心底里涌出的如针刺般的疼痛。那时才明白原来身边的人承受了这么多。原来寻梦的人的梦中留下了这么多的伤痕,平静的河南掀开它遮盖已久的面纱时我们看到的却是一个震撼全人类的雄伟:平凡的黄土地承载了一个怎样的华夏民族的 文明!一位《大河报》的记者说:我们的中原是要用一中深沉的感情去慢慢体会的,在那里随便找一个土堆,里面埋的可能就是影响中国一个王朝的人物,在市中心的古城墙上随便抠下一块泥巴,就可能闻到3000年的味道......河南论坛是河南人的网上交流平台; \. L! [$ P: \7 V, H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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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冬天,读了《厚重河南》,是偶然的机会。读完才发觉自己读的有点晚了,太晚了。我不知道我曾生活过的土地有着如此悠久而厚重的历史,有着如此让人着迷的风采。然而,历史的厚重已随时间湮没在漫天飞舞的黄土中,当我们乘着宇宙飞船游览太空已成事实的时候我们对脚下的这片土地了解多少?除了极少数谁会在意曾看清几千年华夏文明的河南已变成这副模样。我们淡忘了,别人也淡忘了。河南各地河南人河南俱乐部,中原社区,河南俱乐部* ?) p& `# p6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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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忘了历史的我们依旧在生活,有目标,有快乐,有痛苦,有眼泪,有微笑。这片土地依旧承载着属于这个世界的一角。
我想说的是,这片土地曾经那么的伟大。如今,即使他们如此的卑微,即使他们没有跟上时代的脚步,即使,即使他们不是那么的体面,他们依旧承载着这片土地。我们的父母尽管平凡,但他们养育了一代人,我们的家乡虽然平凡,但他们养育了一方生灵。这个平凡的世界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平凡,才更显其伟大。/ E2 D$ T$ B9 V: O'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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